摘要: 中國第一季經濟數據不俗,GDP按年增長4.8%,但分項數據有不少隱憂。例如,在固定資產投資方面,除了基建投資增速大幅回升外,製造業和房地產投資增速都顯著回落。從4月份的社會融資中可知,企業貸款大幅新增的主要支撐為票據衝量,剔除票據後企業貸款僅新增704億元(人...
中國第一季經濟數據不俗,GDP按年增長4.8%,但分項數據有不少隱憂。例如,在固定資產投資方面,除了基建投資增速大幅回升外,製造業和房地產投資增速都顯著回落。從4月份的社會融資中可知,企業貸款大幅新增的主要支撐為票據衝量,剔除票據後企業貸款僅新增704億元(人民幣,下同),按年大幅少增3754億元。
與此同時,今年居民房貸餘額月度數據第二次出現淨減少。因此,最近穩房價的政策也頻繁出台,如人民銀行推出差別化的房貸政策來支持剛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房貸利率最低可至4.4厘。但是,中國房地產已經持續了20餘年的榮景,隨着人口加速老齡化,尤其是今年可能首次出現總人口數量的下降,未來房地產行業需求不足將形成長期趨勢。為此,今後政府應該在保障房建設、危房改造等方面增加投入,至少不要讓房地產開發投資持續負增長。
此外,製造業投資是固定資產投資中佔比最大,也應該在財政政策上支持新動能,加大研發的投入,提升自主創新能力。
在去年年末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提出了三重壓力,其中一條是「需求收縮」,需求包括內需和外需,外需不是國內政策能控制的,內需則包括投資和消費兩大類。目前看,投資主要靠基建投資來拉動,但消費方面的政策力度還有待加強。
第一季社會消費零售、限額以上零售增速分別為3.3%、5.4%,但3月按年收縮3.5%及1.4%。受全國針對疫情採取管控措施的影響,3月餐飲收入按年增速由正轉負至跌16.4%,對社會零售形成較大拖累。分品類來看,3月必需和可選消費品增速雙雙回落,可選消費回落幅度更大。4月數據還沒有公布,由於疫情加劇,估計消費數據不樂觀。為此,擴大消費,避免消費持續負增長成為當然之選。
美國在2020至2021年疫情大爆發期間,通過財政向居民派錢,不僅讓美國居民直接獲得超過2萬億美元以上的現金補貼,從而提高居民儲蓄率,而且拉動居民的投資和消費。
因此,中國財政部也可考慮發行特別國債的方式,向居民發放消費券。儘管目前不少地方採取發放消費券的方式,但存在規模過小、購買商品限制過多的問題,實際上難以起到有效促進消費的效果。例如,深圳近期發放總額5億元的消費券,使用非常麻煩,與香港發放的超過700億港元的消費券相形見絀。
儘管通過基建投資也能起到穩增長和促就業的作用,但發放消費券對促消費的效果會更好,因為除增加居民收入外,更直接提高居民的消費能力和欲望。基建投資只是間接通過增加就業和投資機會來增加特定群體的收入,而且基建投資創造的收入是企業、勞動者和稅務部門的共同收入,勞動者在這一過程中能獲取佔比多少的收入,仍是未知數。
根據《2021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5128元,按年增長9.1%,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8.1%。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實際增速與GDP同步,但居民可支配收入總額佔GDP的比重只有43.4%,遠低於60%左右的全球平均水平,其中美國為83.4%,印度為76.9%,德國為60.7%。
也許這是統計部門抽樣調查的數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低估,但最終中國居民消費對GDP的貢獻遠低於全球平均水平卻是不爭的事實。因此,發放消費券可以在短期內改善居民的收入狀況,尤其在疫情期間。
目前,居民和企業的槓桿率都偏高。如居民的槓桿率逾60%,超過不少發達經濟體;尤其當防控疫情的力度加大的時候,居民資金鏈斷裂的風險會顯著上升。而企業的槓桿率達150%以上,幾乎為全球最高,而且還存在債務成本在民企和國企之間較大差距的問題。那麼,唯有政府加槓桿率,才能抵禦可能出現的全球性經濟衰退的風險。
中國政府的槓桿率,大概只是美國的三分之一,日本的六分之一,因此,通過增加財政支出的方式來發消費券,應該具有足夠安全邊際。
經濟學需要研究一個重要課題,首先是如何調整社會總收入在政府、企業和居民三大部門之間的比例,包括存量收入和增量收入,其次,研究每個部門內部不同主體之間的收入比例,其目的是讓比例最優化,以有利於實現經濟高質量和可持續增長。
筆者在該領域沒有系統研究過,但總體感覺在三大部門和部門內部存在部分結構性問題。例如,今年財政的擴大支出方面,應該大部分用於給企業的減稅(退稅)降費,總規模估計為2.5萬億元。同時,安排地方政府專項債券3.65萬億元,大部分也用於投資基建等。如2022年專項債券重點用於九個大的方向:分別是交通基礎設施、能源、農林水利、生態環保、社會事業、城鄉冷鏈等物流基礎設施、市政和產業園區基礎設施、國家重大戰略專案及保障性安居工程。
但是,基建投資回報不斷下降,目前已經低於專項債融資成本。例如2020年以來,專項債資金用於土儲、棚改等專案用途受到較大限制,主要通過城投平台用於基建專案。城投平台投入資本回報率(ROIC)的中位數已經從2011年的3.1%降至2020年的1.3%,明顯低於專項債平均發行利率,從側面解釋了專項債資金使用效率的下降。
按照政府工作報告的要求,財政支出(收入再分配)要提高效能,故需要合理分配財政支出在政府、企業和居民三大部門之間的比例,面對基建投資投入產出比下降的情況,需要採取更加合理的對策。
這些年來中國GDP按支出法計算的構成中,資本形成(即投資意義上的)的佔比約是全球平均的兩倍,而最終消費的佔比過低。因此,提高消費佔比應該是中國經濟轉型大方向。
從國際比較看,中國居民的消費率(消費總額佔可支配收入比重)過低。如2020年美國為67%,日本為53.4%,越南為67.8%,印度為58.6%,而中國只有38.1%。
這說明中國居民的收入支出可能存在兩大特徵,一是投資(主要是購房)支出比重比較高,二是居民內部的結構中,高收入家庭組(收入前20%)的收入佔比較高,因為消費的主體是中低收入組(佔人口的80%)。從國家統計局數據也可以發現,過去5年高收入組的收入增速,顯著高於中等收入組。
因此,促進消費的長期目標,首先應該是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在GDP中的佔比,增加政府財政支出中用於居民的佔比;其次,增加居民內部中低收入家庭組的收入佔比;第三,提高社會保障水平,尤其在醫療和教育領域;擴大住房用地供給,有效抑制大城市的房價過快上漲,實行特定對人群的住房補貼,提高保障房的比重,降低居民部門的購房支出比例。這才能達到國家提出的「讓群眾能消費、敢消費、願消費」的目標。
筆者認為,加快稅制改革步伐和推進第三次分配在促消費中可以發揮有效作用。如果從稅收角度去看,就更容易發現,中國的政府與企業的關聯度很高,與居民的關聯度較低。即與企業直接或間接相關的稅收佔總稅收的65%左右,與居民直接或間接相關的稅收佔約15%,如個稅佔比只有7.3%。換言之,政府對企業的依賴度較高,這也是投資和出口拉動作為增長模式的結果。但居民的收入結構問題是需要高度重視的,因為個稅佔比過低,也沒有資本利得稅、房產稅和遺產稅這三大基本稅種,即居民收入再分配的功能偏弱。
反觀美國聯邦政府的稅收結構中,2020年個稅佔比達到47%,而企業所得稅佔比只有6.2%。因此,美國財政向美國居民發放現金補貼,給失業人員發放巨額失業救濟金,可謂取之於中高收入者,發放給全體居民。從而讓居民部門在疫情爆發時仍然具有較高的消費能力和投資意願。
從稅收結構就可以解釋,為何中國的減稅降費主要是針對企業,對居民的減稅或補貼(如發放消費券等)的案例很少。貨幣總量的持續擴張(如M2長期高增長),其結果一般都是企業和居民中的高收入者受益,而中低收入者相對收入減少。而統計數據表明,從2020年開始的持續3年疫情,使得居民的收入差距進一步擴大,原因是中低收入者多集中在勞動密集型部門,人際接觸率較高,容易受疫情影響而被動歇業。
中國在「十四五」時期「着力提高低收入群體收入,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的目標。因此,在共同富裕的長期目標下,中國經濟要實現轉型,首先通過稅制改革來縮小收入差距,通過對高收入者實行有效徵稅來提高個稅比重,如目前的個稅主要構成是工薪,難以對少數企業主的「企業與個人稅制之間的套利行為」進行有效監管;最後,應該按照五中全會提出的要求,發展社會慈善事業,增強企業家的責任感,通過第三次分配來提高中低收入者的收入水平和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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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17日 15: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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