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出圈 UP主出走

6月14日，“巫师财经”在公众号、微博更新了最新的视频《退出B站：鲜衣怒马少年时》，宣布退出B站。B站紧接着在凌晨发公告，痛斥巫师违约，违背契约精神；巫师反手回应，合约未生效，自己也没有违约。

24小时过去，舆论已经反转好几波，B站连发两条声明，“巫师财经”也两度回应。

根据双方公开的信息，“巫师财经”于4月15日寄出《bilibli深度合作协议》，时隔一个多月未收到双方签字的合同，又于5月19日发函表示撤回此前的签字效力。

6月2日，B站回复了电子版盖公章的合作合同，认为合同已经生效。一方认为合同未生效，一方则认为已经签约完成。

B站在公开回应里提到，“巫师财经”之所以“撤回签字效力”，是因为与某视频平台签约了“排除B站的内容合作协议”，有消息称，西瓜视频以高额签约费与“巫师财经”签约，西瓜视频称“暂不回应”。

作为“违背合约”的惩罚，“巫师财经”在B站的账号已经被冻结。现在看来，“巫师财经”昨日发布的“退出B站”的视频，更像是对B站抗议和宣战。

创作者与平台之间的合同纠纷并不少见，在直播平台“千播”竞争的时代，顶流主播与平台毁约、跳槽的新闻经常见诸报端。

斗鱼主播“韦神”在跟斗鱼签约未满半年时，宣布跳槽至斗鱼的竞争平台虎牙。斗鱼对“韦神”索赔1.27亿，上周，湖北省高院公布宣判主播韦朕因违反解说合约，要赔偿违约金8500万元。

同样的“挖角大战”在图文领域也发生过。2017年，字节跳动（原今日头条）旗下悟空问答一口气签约了数百个多个知乎大V，为这些大V提供几千到上万元的奖励，但是该协议表示大V们之后的内容不可以再发到知乎。

这些没能挽留主播、Up主、作者的平台，都曾给予了这些作者大量流量扶持、推荐位置，数据不容置喙：此前韦神在斗鱼用一个月时间实现粉丝过百万，从B站起家的“巫师财经”也从B站获取了最快发展，由于专注于当时少有的财经知识领域，“巫师财经”上线万B站用户的关注。

正是因为既得利益的纠纷，每次签约作者的出走，都会引来不少口水战。一边巨额酬劳的诱惑，一边是白纸黑字的协议，道义之外，纠纷的本质是逐利。

秀场、游戏直播的风口已过，图文媒体流量见顶，而在知识、泛财经短视频领域，“巫师财经”称得上垂类的头部。“巫师财经”跟B站的合同纠纷，实则是风口上两大平台的角逐。

而西瓜视频正在以当初悟空问答的打法，来为内容创作“扩圈”，它的对手正是B站。一位西瓜视频的工作人员告诉凤凰网科技，“西瓜视频在追逐年轻化的喜好”。

一方面，高流量作者能直接为西瓜视频引流，帮助西瓜视频摆脱长期以来“男性化、低线化、中年化”的标签。另一方面，从公司战略上看，B站营销造势在不断出圈，西瓜视频需要一个事件来“秀肌肉”，毕竟它对标的是“中国的YouTube”。

而短视频作者签约西瓜视频很常见，资深短视频创作者Cam告诉凤凰网科技（微信搜：iFeng科技），尽管B站在出圈，但是up主想变现还是很头疼，“一个50万粉丝的up主都不一定能养活一个团队”。

Cam观察到，从去年开始，西瓜视频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扩圈招新，“去招新、给钱，慢慢招到很多up主，签约的时间1年、2年、5年都有”。

一位从西瓜视频离职的员工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表示，西瓜视频的BD部门会通过微博私信的渠道找到B站Up主，邀请到西瓜视频入驻，“我们承诺会给流量扶持，如果连续一周、一个月在西瓜发视频，还会有相应的现金奖励，一这种拉新的转化率一般在30%左右”，他说道。

值得注意的是，入驻西瓜的创作者中，像“巫师财经”一样，直接签署排他协议的作者是少数。Cam告诉我们，西瓜视频出于种种考虑，当下签约的独家作者，要么是顶部，要么是底部。

他解释道，“西瓜视频需要一个从本平台火出圈的创作者”，而反观B站，老番茄、何同学、巫师财经都是在B站从零粉丝做到了百万关注，西瓜视频没有这种案例来吸引新的创作者加入。

另外，在B站开辟知识区之后，今年6月，西瓜视频紧接着推出了“活字计划”，宣布将投入2亿资源（1亿元现金、1亿元流量）扶持图文作者创作视频，知识、财经领域的饭统戴老板、六神磊磊、姜茶茶都在此列。

全平台分发是绝大多数视频创作者的运营思路为了触达尽可能多的用户。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在B站播放上百万的UP主，在西瓜视频的关注量和播放量却有很大的悬殊。

被视为现象级作者的半佛仙人，其在西瓜视频每期的播放量在十万上下，不足B站播放量的十分之一。业内人士对凤凰网科技指出，“巫师财经”彻底离开这个他曾声称“拥有情怀”的B站，可能是由于独家签约带来的丰厚酬劳。这也正印证了他在以往视频里的名言：“资本永不眠”。

在“巫师财经”的退站视频里，他表示了退出B站的原因，一方面自己从未有任何商业化，无论是硬广、软广都没接过，自己为爱发电的动力有所动摇。另一方面，他认为“B站的环境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B站在声明中则表示，“巫师财经”的关注量、播放量，离不开B站用户的支持和鼓励，但是从法律来看，这并不足以让“巫师财经”作出赔偿。据了解，在此之前，B站并未与巫师财经签订任何合作协议。

根据B站的《注册协议》约定来看，如果没有约定up主需要承担的义务责任，则up主无需承担任何所谓的扶持成本。因此，在法律上很难界定平台的损失，只有根据服务协议的约定来确定。

有分析人士指出，“巫师财经”由于此前涉嫌抄袭、洗稿，在B站的用户口碑已有所下滑。和别的平台签约，是“巫师财经”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双方的各执一词，也会将有法院作出公正的审判。

回到纠纷本身，孰对孰错众说纷纭。根据双方的声明来看，目前双方的争议点在于合同是否已经成立，对此，凤凰网科技（微信搜：iFeng科技）咨询了多位资深律师的意见。

晓德律师事务所律师陈文明表示，从合同的签约流程来看，2020年4月B站主动邀请UP主签约，此时属于要约阶段；2020年4月15日，UP主收到了要约，并对B站发出了承诺，承诺到达B站，即产生合意，合同即成立。

当5月16日，UP主发函不签署协议，视为撤回承诺。此时承诺已经达到B站，承诺已经生效，合同已经成立，受要约人在未经要约人的同意下，便不能撤回承诺。他认为，根据合同法的相关规定，B站的诉求被法院支持的可能性更高。

法律博主吴向东也表示，6月2日B站给出的答复是他们已签约且付款了，如果这个付款节点跟显示的落款日期2020年5月1日一致的话，那么巫师的撤销通知就晚了一步，合同大概率是要被认定为成立。

截至发稿，这条退站视频在西瓜视频仅获得了30万次播放，而“巫师财经”的最后一条视频，在B站则收获了200万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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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6月19日 17: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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